朋友下星期出門旅遊，目的地之一是前南斯拉夫，我一聽就 滿腦子是薩拉熱窩的影像。今期《壹》旅遊版正正介紹這塊旅行社美稱 Heart-shape land的故事。其實早幾年也在同一版介紹過，我還保留了剪報，記者拍到斷裂成崖的 Mostar古橋，今日已經重建完好，咖啡店食肆開到很夜，夜色中古橋迷人到讓人暫時放下九二到九五年那場悽厲的內戰傷痛，已知的死亡數字十萬左右，墳場變成城市最不尋常的風景。還記得看過兩部震撼的電影， No Man's Land和 Underground，而最出名的波黑版羅密歐與茱麗葉，就是在三不管地帶給槍手狙擊，男的先倒下，女的繼而中彈，奮力爬去男友身邊相擁至死。拍到照片的通訊社記者形容，女子負傷抱住男友，捱了十五分鐘才嚥氣。但他倆的屍體，在國際新聞中不斷傳送後的七天，才有步隊夠膽乘夜摸黑去收屍。這對情侶死後合葬 在一起，兩個不同種族的人深愛不渝，至死方休。
薩城很多建築物外牆都釘有死者的紀念牌，出生日期跟我們差不遠的，卻都在短短三年內戰中身故。這塊 地方，在地圖上呈心形狀，忽然三條血管栓塞，內戰持續地心絞痛，三年後終於通了波仔，今天可幸沒有復發。我非常喜歡波斯尼亞女藝術家 Aida Sehovic用咖啡做的裝置，空杯放滿一地，邀請觀眾中的母親們把咖啡傾注到空杯去。波斯尼亞人慣常喝不加糖奶的黑啡，希望朋友能替我買咖啡豆。旅途中她會帶哪本貼心應景的讀物？別無選擇，兩相觀照，是龍應台的《大江大海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