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enny Bakery

九 十 五 歲 的 王 廷 音 欠 ， 坐 輪 椅 開 記 招 ， 手 上 抱 的 正 是 摩 根 士 丹 利 、 渣 甸 （ 怡 和 ） 、 大 新 、 豐 銀 行 … … 都 捧 場 的 Jenny Bakery 曲 奇 。
店 主 楊 賜 梅 把 曲 奇 當 作 兒 子 湊 ， 每 日 親 自 監 督 ， 用 平 治 或 寶 馬 接 送 。
四 十 九 歲 的 她 ， 婚 後 照 顧 丈 夫 ， 丈 夫 事 業 上 軌 道 ， 她 栽 培 兒 子 ， 兒 子 都 長 大 了 ， 她 寄 情 曲 奇 。
傳 統 女 人 ， 從 前 今 日 ， 就 是 喜 歡 奉 獻 。

一 入 赤 柱 大 街 ， 求 其 找 一 個 尼 泊 爾 工 人 ， 都 懂 得 告 訴 你 Jenny Bakery 的 所 在 地 。
楊 賜 梅 （ Jenny ） 是 馬 來 西 亞 華 僑 ， 九 八 年 隨 從 事 保 險 的 丈 夫 來 港 。 從 前 忙 帶 兩 個 兒 子 找 學 校 ， 見 世 面 ； 今 日 ， 仔 大 仔 世 界 ， 她 帶 曲 奇 給 街 坊 認 識 。
大 清 早 ， 她 捧 不 同 味 道 的 曲 奇 讓 路 人 試 味 。
從 來 沒 望 子 成 龍 ， 做 出 入 口 製 衣 ， 住 赤 柱 別 墅 ， 倒 沒 想 過 要 兒 子 繼 承 衣 。 去 年 年 頭 在 赤 柱 開 店 ， 也 只 「 以 唔 蝕 為 目 標 」 。
「 只 是 ， 經 傳 媒 報 導 ， 人 流 如 潮 湧 。 」
她 平 治 ， 有 司 機 ， 以 往 的 早 晨 ， 是 送 兒 子 上 學 。 今 日 ， 兩 個 兒 子 ， 一 個 十 三 ， 一 個 十 歲 ， 都 不 用 她 管 ， 她 用 平 治 車 曲 奇 。 中 環 到 處 是 禁 區 ， 倒 沒 影 響 她 送 貨 ， 因 為 她 有 司 機 。
「 近 日 用 寶 馬 。 」
近 日 ， 她 在 銅 鑼 灣 糖 街 開 第 二 間 分 店 ， 店 鋪 位 於 商 場 二 樓 ， 人 龍 排 到 落 地 面 。 單 是 一 個 下 午 ， 已 有 三 百 多 人 幫 襯 ， 還 沒 計 外 面 的 訂 單 。

自 開 店 後 ， 半 年 間 她 足 足 瘦 了 十 磅 ， 丈 夫 不 忍 ， 惟 有 午 飯 時 間 也 來 幫 手 送 貨 ， 減 輕 太 太 工 作 量 。

大 罐 裝 的 什 錦 曲 奇 有 七 款 不 同 的 曲 奇 餅 ， 包 括 咖 啡 杏 仁 、 腰 果 、 松 子 、 榛 果 、 合 桃 等 ， 一 百 元 一 罐 ， 訂 貨 前 亦 可 按 個 人 口 味 只 要 單 一 種 曲 奇 。

一 早 拿 果 皮
每 早 吃 兩 片 麵 包 加 一 杯 黑 咖 啡 ， 從 不 覺 肚 餓 ， 嗅 曲 奇 味 就 滿 足 了 。
打 粉 、 唧 花 、 焗 餅 、 切 杏 仁 ， 全 用 人 手 。 每 次 ， 用 間 尺 量 度 好 每 塊 曲 奇 的 大 小 才 下 刀 。
「 因 為 大 0.5cm 都 放 不 入 罐 內 。 」
從 前 ， 她 研 究 什 麼 奶 粉 、 什 麼 學 校 對 孩 子 有 益 ； 今 日 ， 她 鑽 研 什 麼 材 料 ， 更 有 利 曲 奇 發 展 。
「 新 西 蘭 牛 油 牛 油 味 最 香 濃 ， 以 新 鮮 菠 蘿 煮 成 的 餡 料 ， 放 入 鳳 梨 卷 最 好 … … 」
她 的 果 皮 曲 奇 用 的 果 皮 ， 是 向 赤 柱 生 果 檔 討 貨 （ 她 的 製 餅 工 場 在 赤 柱 ） ， 不 要 任 何 醃 製 或 加 工 果 皮 。
「 一 切 自 然 ， 雜 果 皮 合 桃 曲 奇 就 用 大 量 新 鮮 橙 皮 做 餡 料 ， 不 加 入 任 何 防 腐 劑 。 」
早 上 在 赤 柱 打 點 ， 十 一 時 多 出 銅 鑼 灣 鋪 視 察 。
她 體 重 只 有 一 百 一 十 磅 ， 卻 一 雙 手 拿 五 十 多 磅 共 四 十 罐 的 曲 奇 餅 。
「 所 以 我 唔 使 出 去 做 gym ， 手 瓜 都 起 。 」
逢 星 期 三 是 送 貨 日 （ 訂 夠 一 千 元 才 送 貨 ） ， 都 是 平 日 接 下 來 的 訂 單 ， 由 她 親 自 接 送 。
「 送 貨 不 會 另 外 收 費 ， 但 屯 門 元 朗 太 遠 唔 送 貨 ； 最 多 送 到 沙 田 。 」

王 廷 音 欠 （ 《 蘋 果 日 報 》 圖 片 ）

整 個 商 場 都 水 淨 鵝 飛 ， 只 有 她 這 個 路 口 鋪 見 人 龍 。 但 店 鋪 實 在 太 小 ， 企 兩 個 員 工 已 經 有 人 滿 之 患 。

午 間 鬧 哄 哄
下 午 一 時 多 她 再 返 回 赤 柱 ， 她 的 家 傭 每 日 都 做 好 午 飯 送 來 店 鋪 ， 她 和 員 工 一 起 吃 。 但 人 流 一 直 未 停 過 ， 員 工 尚 可 安 心 吃 ， 她 一 頓 午 飯 就 由 中 午 吃 到 下 午 四 、 五 點 。
曾 經 有 客 人 由 深 圳 花 八 十 蚊 車 費 來 買 餅 ， 卻 撲 個 空 ， 大 吵 。
「 他 們 罵 ： 明 知 出 宣 傳 就 應 該 做 多 啦 ！ 」
她 貪 租 平 ， 店 鋪 選 址 赤 柱 大 街 、 屈 臣 氏 隔 籬 的 窄 巷 再 上 二 樓 。 今 年 三 月 ， 《 飲 食 男 女 》 的 記 者 用 三 版 介 紹 ， 她 的 曲 奇 立 即 其 門 如 市 ， 朋 友 打 算 幫 襯 ， 竟 發 現 成 間 店 是 空 的 ， 一 件 曲 奇 餅 也 沒 有 。 豐 、 大 新 、 摩 根 士 丹 利 、 渣 甸 （ 怡 和 ） … … 五 千 、 一 萬 的 訂 貨 。 她 秘 製 的 紅 豆 糕 、 馬 豆 糕 、 朱 古 力 蛋 糕 ， 成 了 銀 行 家 的 下 午 茶 小 點 。
「 他 們 說 連 文 華 都 做 不 到 我 的 曲 奇 那 麼 鬆 化 。 」
開 業 初 期 ， 連 她 在 內 只 有 兩 個 人 手 ， 根 本 做 不 來 ； 怕 招 來 更 多 生 意 ， 索 性 不 再 接 受 傳 媒 訪 問 。
「 試 過 訂 單 太 多 ， 我 要 閂 埋 門 市 二 十 日 來 趕 貨 。 」
今 日 ， 她 請 來 五 個 幫 手 ， 要 求 很 簡 單 — — 腳 力 好 ， 因 為 整 餅 要 企 七 、 八 個 小 時 。
她 一 直 「 唔 想 搞 大 佢 」 ， 開 分 店 只 是 不 想 客 人 入 赤 柱 逼 爆 玻 璃 ， 所 以 人 人 紅 了 都 改 用 機 器 整 餅 ， 她 堅 持 手 作 仔 算 數 。
她 本 來 做 出 入 口 製 衣 ， ○ 三 年 沙 士 後 市 道 太 差 ， 她 結 束 生 意 。 有 兩 年 無 所 事 事 ， 丈 夫 要 空 間 ， 兒 子 愛 自 主 ， 她 沒 寄 託 便 弄 曲 奇 ， 丈 夫 同 事 吃 過 「 一 鳴 驚 人 」 ， 鼓 勵 她 創 業 ， 她 把 曲 奇 「 當 做 仔 咁 湊 」 。

入 夜 人 都 癲
「 我 已 經 成 年 無 放 過 假 。 」
做 母 親 的 ， 永 不 言 休 。
但 ， 兒 子 也 不 是 愈 多 愈 好 。
「 不 少 人 話 侵 股 搞 大 佢 ， 我 唔 想 影 響 品 質 ， 始 終 homemade 才 好 食 。 」
材 料 的 分 量 比 例 是 她 的 絕 密 秘 方 ， 每 晚 她 在 工 人 走 得 七 七 八 八 後 ， 仍 然 休 息 不 得 ， 忙 在 廚 房 調 配 分 量 。
晚 上 八 時 ， 丈 夫 放 工 落 鋪 ， 她 大 汗 疊 細 汗 的 將 一 罐 罐 曲 奇 放 入 寶 馬 行 李 箱 ， 待 翌 日 下 午 送 去 銅 鑼 灣 店 。
儘 管 忙 ， 孩 子 還 是 自 己 湊 的 矜 貴 。